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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灰丫 by 书吧精品

2018-7-24 06:01

第十二章
  小许是本南京市人,她比张楚晚一年进机关。机关里有她的宿舍,但她很少住,平时下班都是回家。星期五、星期六晚上倒是时常住在单身宿舍。这两天晚上,男单身女单身常凑在一起,吹牛、传流言、打情骂俏玩真的玩假的都有。张楚住单身宿舍时,晚上如果不去诗芸那里,也大都是往女单身宿舍里扎,和女同事昏天瞎地乱扎。因他和小许是一个处的,碰到小许在时,就时常扎在小许宿舍里,和小许讨些嘴上快活。时间久了,小许对张楚竟动了真心情,对张楚细致起来。后来发觉,张楚只是个性情中人,树影斜辉,芙蓉粉蝶,在琵琶弦上闹得欢,心里面却是雨一片、云一卷,一片蓝天全撑在他女朋友诗芸的头顶上,也就弃了这份心思,跟张楚做起了情感上的朋友,两人在一起无所不谈。有次他们在闲谈时,小许因张楚对音乐艺术理解较深,就说张楚一定很崇尚崇高的东西。张楚却告诉小许,他从小就不崇尚崇高的东西,他告诉小许说,他六岁上一年级时,在一张纸上写了许多大人物的名字,然后把那张纸放在地上,对着它撒尿。小许反驳说,那些大人物不代表崇高。张楚说,在我六岁时,那些人物不仅代表崇高,而且还代表伟大。小许听了,有些默然,就要张楚说说他做过的最卑鄙的事情。张楚说,这很难说,因为各人对卑鄙的理解有些差别。比如,我上高中的时候,有次村上一个女生的母亲,晚上拿来她女儿的衣服,要我明天上学带给她。我有点窥探心理,想看看包里是些什么衣服,打开来一看,结果是三件不一般的衣服,一件胸罩,一条三角短裤和一件上内衣。这三件衣服放在我的床头让我很难入睡。后来我把它们揣在怀里,这也摸摸,那也闻闻,还把胸罩拿起来穿在自己身上。我没有姐姐妹妹,我母亲也从来不用胸罩。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胸罩。所以,那天晚上胸罩很让我兴奋,再加上那条三角短裤有些特别的味道,让我一直都处在一种兴奋之中。后来,我把它们全塞到我的两腿间,夹住它们睡觉,头脑里跟着全是性幻想。但我幻想的时候心里面很糟糕,因为那个女生并不漂亮。我想她一定是想勾引我,让我堕落,把我成绩拉下来。我想到这里时就有些生气,就想应该惩罚她一下才对。我就爬起来,走到院子里,手里拎住那几件衣服,对着它们撒了一泡尿,然后丢在地上,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到学校里就这样把那几件衣服交到那个女生手里。小许听到这里,说这个并不是最卑鄙的事情,说男孩子见到这几件衣服,可能都会做些事情来。张楚反驳说,问题是,不是所有的男孩都会对它撒尿,尤其是,我把那几件撒了尿的衣服带给那个女生后,我并没有一点羞愧感,相反,连续几天我处于一种很强烈兴奋之中。我一想到她穿上我撒过尿的衣服,心里面就很激动。小许听到这里,觉得自己跟张楚在有些方面很接近,只不像张楚,敢于揭开自己内心的东西。
  这以后,张楚到小许宿舍里,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在,小许经常关上门,熄了灯,两人背靠在墙上一起坐在床上,在黑暗中谈各自内心灰色的东西,也谈他们心灵中捉摸不住的漂浮的原素。有时,小许坐久了,还把身子斜过来,头依在张楚的肩膀上说话。张楚就静静地握住小许的一只手,不去打扰她这个姿势,讲一些非常遥远的不现实的东西,一些抚摸在心中有痛感的东西。偶尔,两人也会开些玩笑。有次,小许对张楚说,这时候你女朋友要是来,肯定要让我吃不消,你也跑不了。张楚说,我女朋友如果不要我,我就要你。小许说,你讲这话,不怕我设计把你和女朋友拆开来。张楚就笑着说,我就是激你的,只怕你是有谋心没有谋胆。小许就笑张楚,说,你以为你香得很,谁希罕你?除了你女朋友希罕你,没人会要你。张楚就往小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要?小许让着张楚,说,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张楚还是一个劲地往小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要。小许被挤急了,说,有胆量你今晚不走是本事,别假模假样的。张楚立即坐正了,嬉笑着说,天啦,这好事我都想了一百年了,今晚我就睡在这床上。
  后来,张楚结婚了,单位给他分了一套大房子,原单身宿舍被单位收了回去。
  张楚和小许就常在办公室里说些话,彼此还是常开些玩笑。有时下班了,两人还在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同事之间有些议论,他们也不当回事。机关工作出差多,他们两人常一起出差。
  张楚上车子时,小许已经在车子里坐好了,坐在后排。张楚叫小许下来坐到前面驾驶室去,陪王师傅聊聊,让他坐到后面去。小许说,我跟王师傅不会聊,你们聊,我听。张楚说,王师傅跟我有啥聊劲的,跟小姐聊才有劲。小许就冲张楚喊,你少油嘴。
  开车的司机,是个插队回城的老知青,姓王,五十多岁,少言寡语,在单位开了十几年的车了,人前人后从不宣扬别人什么。大家逢出差,都喜欢他开车。他见张楚不上车,就对张楚说,要不你也坐在后面,陪许小姐。张楚笑着说,小姐哪能陪,陪了会出岔子,我还是坐前面心里稳实些。说着,就跨进去坐在前面。小许听张楚说这话,伸过手来在张楚的头上敲了两下。
  车子出了南京不久,就上了沪宁高速公路,然后拐上国道,向常州方向开。常州这一段路,有些奇特,三步一大棚,五步一小屋,交警全躲在里面,从窗口里密切监视来往的车辆有没有压到马路中间的黄线上。一经发现有车子压线了,骑上摩托车追上去,拦下来罚款。
  本省开车的司机,大部分司机都知道这段路上有埋伏,上去很小心,车轮子从不敢压到马路中间线上。但外地司机不知道,上了这条路,是必被拦下来罚款。有的司机走完这段路,竟被罚五六次。
  车子开了一会儿,小许说,我今天来数数瞧,看有多少辆车子被拦下来罚款。
  小许数了几辆车子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叫王师傅压线,看交警会不会拦他们的车。王师傅告诉小许,哪有不拦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小许还是坚持要王师傅压一下线,说要看看交警眼睛究竟有多亮。
  王师傅拗不过小许,在离一个草棚子较远的地方,见迎面没有车子过来,方向盘歪了一下,车轮子就压到了马路中间的黄线上。然后迅速摆正方向盘,离开黄线,在右车道上开。
  小许见车子压到黄线上了,有点像好孩子偷做了一件坏事一样兴奋,坐在后面“咯咯咯”地笑。王师傅却对小许说,别笑了,前面警察出来了。小许“啊”了一声,车子已到了警察面前。警察示意停下,小许坐在后面笑得直打滚。警察先出示检查证,叫王师傅下车。王师傅掏出证件,警察一看,挥手,让过去。小许说,太好玩拉。张楚说,看来,你是偷做坏事还没做够。王师傅说,罚款都是小事,千万别出事。
  上午十点多钟,车子就开到了张家港。张家港原先只是个小镇,发达起来只花了几年时间,国外许多大企业都在那里落了户。在苏南,这个小镇超常规发展很有典型性。
  他们先到旅馆歇下来,然后给市机关打去电话。机关里随即来人,把小许和张楚接走,王师傅则留在旅馆里,等中午吃饭。小许和张楚到机关后,会上领导,就谈工作,然后吃饭。吃完饭,小许、张楚和王师傅回旅馆休息。
  下午上班后,小许和张楚再去机关,接着谈了一会儿工作。到四点多钟时,一切结束。
  因为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小许和张楚就先回旅馆,等晚上去吃饭。他们住的地方在城边上,张楚对小许说,回旅馆还不如去田边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小许说也是,两人就一起向城外走去。此时,南方的水稻已长得很高了,有的早稻都已结穗了,田里一片青绿。他们走了一会儿,就上了一条大路,路两边是毕直的水杉,一眼望不到头。路边还有一个小亭子,小亭子旁边长了许多花草,环境很不错。
  他们走过去坐下来,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稻田,心境像是立即被打开来一般,很辽阔。在太阳的照耀下,稻田里有袅袅的热气往上蒸腾,像罩上雾的画。
  张楚坐在那里,望着眼前的稻田,一直沉默着,没有讲话。小许见张楚不讲话,就问张楚在想什么。张楚逢到这个时候,心里面秘密的冲动总是要冒出来。他扭过头,问小许,你想听?小许说,想听。张楚说,我说了你别吓着,然后停了一下,说,我在想怎样强奸你。
  小许听了心里一惊,想问张楚为什么却不知道如何问,张楚没等小许提出疑问,接着说,有些东西我不知道怎样阐述它,比如泥土、黄沙、石子,我们把这三样东西抓在手上时,我们会去想石子变黄沙,泥土变黄沙,黄沙变泥土等一些问题。但我们想这些问题时其实没有用,因为石子变黄沙,泥土变黄沙,黄沙变泥土不是一天变出来的,它们在很久以前就因循某种规则在演变的。我常常在静心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心在很久以前是另外的东西做成了,然后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但在某个时候,它还会变回去,像是由于记忆牵连着。你这刻坐在我身边,四周围没有人,我就在心里想着去怎样强奸你。如果是其他的女人,我也会这样想。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非常奇妙,它引诱我把整个过程都在幻想中经历了一遍。你看,我们前面有一条小路,它一直向稻田中间伸过去,通到很远,但在远外我们看不到路了,被稻子掩住了。我突然站起来,抓住你的手,拉住你从这条田埂上一直向前面的水雾里冲过去,然后在一个田埂上,把你按在地上。稻子在我们身边翻滚着绿色的波浪。
  你试图反抗,但无法推开我,后来就放弃了反抗。
  张楚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看了看小许。小许伏在那里大笑。张楚叫小许别笑,说是真的,不是逗你。小许还是笑。张楚说,看你笑的,我没有逗你。小许止住笑,说,就算是真的,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反抗下去?你幻想强奸每一个人,别人都不再反抗下去了?张楚说,我从很早的时候就有这种强奸意识,潜藏在心底时常跳出来。我有时猜测,可能每个男人都有这种意识,有的人付诸行动了,有的人一生都没有。如果认真推究起来,我认为强奸并不是一个人的一时冲动,它其实是人还没有完全退化掉的原始本能。男人既然有这种强奸意识,女孩子同样也应该有被强奸意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们应该在性成熟时就觉醒了。
  她们也和我一样时常幻想,等待某一天被人强奸了。这样说来,一个女人如果被自己喜欢的人强奸过一次,其实是很幸运的,否则她们一辈子都存在这样的幻想,这种幻想有时还会让她们很难受。我曾在一本解剖学书上看到一段话,那书上说,女人的身体结构是被攻击型结构,这跟她们幻想被强奸很一致。既是被强奸,就不是完全顺从的。的时候,她们总是极力反抗,然后想象那个人有很大的力气,把她彻底征服了,她就不再反抗了。男人如果依照这种模式去强奸女人,多半都会获得成功。但实际情况下,由于社会因素的作用,多数女人会一直反抗下去。张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小许等了一会儿,见张楚没有接着往下说,把眼看着张楚,问,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张楚头也没转,眼睛看着前面的一片田野,说,你刚才在幻想我怎样突然抱住你,然后强奸了你。小许说,你胡说。小许讲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软弱。张楚从她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些,就夸张地说,你幻想的是我先带你走上这条田埂小路,像平时散步一样。在路上,我和你说点什么,这条路一定通到很远,我们在上面也走了很远,一直走到四周看不见一个人。突然,我转过身来,强行抱住你,吻你。
  你奋力推开我,并且还甩了我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并不是你要反抗我,而是你在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纯洁正经的女人。我继续扑上来,把你按倒在田埂上,绿色的稻浪在你身边滚,阳光在风的挟带下把你的衣服全撩开来了。你在我身下只挣扎了几下子,就不再反抗了。张楚刚说到这里,小许突然站起来,拿起手上的一本杂志,“啪”地一声打在张楚的头上,然后转过身就往回走。张楚赶紧站起来,笑一笑,跟在小许后面,一起回旅馆。
  晚上,机关里又是一堆人陪过来喝酒吃饭。吃完饭,又留下几个人,陪张楚他们打牌。
  因为打牌是在张楚的房间里打,打牌前,张楚想给诗芸诗茗各打个电话,就去小许的房里,把小许推出去,关上门,给诗芸诗茗打电话。电话还没打完,小许就在外面喊门,说大家就等你打牌了,叫张楚快出来。张楚只得急急地给诗茗说了最后两句好听的话,然后挂了电话开门。小许进来后,问张楚打什么电话要打这么长时间,张楚说是给爱人打的。小许说,老情老爱的了,还要打这么长时间,嗳,不会还有情人吧?张楚说,有你第一个知道。小许立即说,你少来,还这么诳我。张楚说,我怎么诳你了?是真心话。小许说,得了吧。就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啪”
  的一声打在张楚的胸脯上,打牌去,不跟你诳说。
  牌一直打到十二点钟才散去,机关里人告辞回家,他们就各自回房间,洗洗准备睡觉时,都差不多一点钟了。张楚临睡前,有些踌躇,但他还是走到小许房间里,对小许说,等王师傅房间里熄了灯,我过来陪你坐一会儿,好久没在你身边坐了。
  小许听张楚说这话,就说,自己把钥匙拿走,没人给你开门。
  张楚回房间后,立即熄灯躺下来休息。他躺下来后,陈女仕却突然走进他的心里,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在黑暗里像是看到陈女仕就在眼前,丰满的乳房,性感的大腿,以及抚摸他时那些美妙的感觉。他想到这些时,心里面就有些玫瑰色彩一样的冲动,渴望被陈女仕拥抱在怀里,抚摸他,侵犯他。他想,回去后,他要在陈女仕的怀里撒一次欢。
  张楚就这样入神地想着,等到他想到还要去小许的房间里时,赶紧起来。看看时间,竟两点多钟了。他轻手轻脚开门出去,关上门,然后开下小许房间的门,进去,再关上门。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轻轻地走到床边上坐下来,看看小许,小许的脸扭向床里面,已经睡着了。
  张楚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一直坐了有半个多小时,见小许没有醒来,就不声不响地站起来,把钥匙放在小许的枕头边,然后轻轻开门回自己房间,躺到床上睡觉。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睁着,茫然地看着黑暗中的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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