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

九鱼

都市生活

一六四八年的一个夜晚,红衣主教马扎然,法兰西的宰相,摄政王太后的宠臣兼情人,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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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余波

我乃路易十四 by 九鱼

2021-10-19 20:48

  虽然可以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但我知道有很多大人是不看地不看地,反正这章也是有加更的,所以就毫不客气地放在前面啦。
  有关于一个读者大人提到的,蒸汽驱动将轮船是不是能够如上一章中描写的自如停止,后退的问题。
  当然能啦!
  首先,王权号等法兰西加来蒸汽铁甲舰船的吨位大概与海上君王号相仿,一千五百吨左右,不是万吨巨轮。
  另外,它采用的也不是如风帆和桨轮船那样,用锚来固定,它们采用的是螺旋桨——螺旋桨的出现并不如我们以为的那样晚,平行历史中1752年就有科学家认为螺旋桨要比明桨轮更先进,并且安装在轮船上使用。螺旋桨再加以改进,可以通过机械控制来保持空悬(也就是原地停留),或是反转,来让舰船后退。而且无论是王权号,还是太阳王号,它们后退的速度并不如大家平时看到小船或是汽车那样,一两秒就能完成的事情,速度确实是很慢的,全力前进的时候可能有8到10节,后退的时候就可能只有2-3节(这是作者考证过的)。
  至于学者和工匠怎么会想到的……不是他们想到,而是国王和将军要求的啊!
  就像是甲方会对乙方要求色彩斑斓的黑,五颜六色的白,当舰船还在改造的时候,国王,尤其是将领,会按照他们的经验,提出各种要求——蒸汽驱动舰船最好的一点就是无需完全仰仗风帆和人力,他们当然也会提出一些在战斗中积累的野望——谁都知道在海战中如果能够“强壮而又灵活”会是一个多么大的优势吧。
  另外,太阳王号撞击海上君王号的时候,海上君王号已经起火,这意味着风帆已经无法使用,只能凭借人力桨轮驱动,所以速度很慢,被撞穿船舱后,底层的桨手溺死或是受到撞击而死,海上君王号就几乎等同于丧失动力,只能待在原地,才有了之后的二次和三次撞击——整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的,不是几分钟的事情!
  另外还要申明一点的是,因为路易十四和巫师被“广泛使用”,书中的法兰西甚至其他国家,科技的发展可能要比平行时代超出一百年左右,毕竟有很多发明是发明了,没有得到好机会被推广,或是如产钳那样被秘藏,又或是被位高权重的人出于私欲而随手毁掉,也有可能是因为没有想到——很多发明都是灵光一现,不是必须有厚重的基础才能达成的。
  以上,谢谢大家的打赏,月票和推荐票的支持呐!
  ——以下正文。
  巴尔放下望远镜的时候,早已浑身麻木,动弹不得,不得不请别人帮助,才能从半曲着膝盖的姿态恢复成站立的模样——他一边难看地龇牙咧嘴,一边用力地揉搓手肘,膝盖和面孔,他的脸一阵阵地发麻,他实在是太兴奋了!
  在海战中,除非是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海盗船队遇到了毫无准备与防护的商船,否则很难出现全灭的情况,尤其是在浩瀚的大海上。
  哪怕如英国与荷兰这样以海上力量为主的国家,也无法做到彻底地歼灭对方的舰队——以第一次英荷战争做栗子,前后两国总共进行了九次海战,普利茅斯之战,双方出动的舰船都在半百左右,但只有英国方面损失了一艘纵火船;肯梯斯诺克海战,荷兰损失了两艘战船;达格尼斯海战,英国被击沉三艘,被俘获两艘,荷兰一艘船只因为意外爆炸而被毁掉;波特兰海战,英国损失三艘,荷兰损失比较严重,损失在八艘或是九艘舰船左右……斯赫维宁根海战是最为重要的一战,荷兰人损失了十一艘战舰,英国人的战损则高达三十五艘,但与他们各自出动的上百艘舰船总数相比,这个数字也只能说是让他们都受到了重创。
  这次英国人突袭敦刻尔克,可以说是派出了一支精而少的强兵,查理二世与英国议会的想法并不过分——虽然很难说他们与利奥波德一世是否有意勾结,但在法兰西境内以及占领区暗流涌动的时候,路易十四对看似平静的敦刻尔克有所疏忽也很正常——小威廉·佩恩也是与父亲约定好,在“起义”的同时,动摇人心,制造混乱,毁掉敦刻尔克对外的通道,寻找机会潜入敦刻尔克城,破坏船坞或是逼迫在这里内停泊的舰船避让到其他港口,甚至反客为主,抢先一步占领敦刻尔克的法国人政府,用旺多姆公爵来威胁和收服这里的驻军。
  小威廉大概没想到,即便没有被他忽视的妻子不顾一切的告发,他的一举一动也已经落入了密探和旺多姆公爵的眼里,路易十四更是早就料到,在他与法兰西对查理二世的帮助越来越少的时候,查理二世的天平就会往敌人方面倾斜,而英国人最渴求的是什么呢?当然是加来和敦刻尔克,尤其是后者,对法国人来说,他们的国王愿意赎回这座城市可真是仁至义尽,但对英国人来说,这是他们永远难以忘记的耻辱。
  个人感情永远不会被放在国家利益之前,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谁先开战,以什么样的名义开战了。
  打着奥兰治家族的名义,对法国发动攻击,也在路易与将军的推算之内,因为从卢森堡公爵,蒂雷纳子爵到柯尔贝尔,卢瓦斯侯爵,都认为法国现在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之前的战果,那么路易就不能让这场战争被拖延或是扩大——接下来,他要么设法与查理二世谈判磋商,要么就狠狠地一拳打在英国人的脸上,打得他们晕头转向,失去与法国对抗的勇气。
  这就是为什么国王愿意将他最新的秘密武器拿出来的原因。
  让·巴尔的喜悦溢于言表,其他人也是如此——单指法国人,小威廉·佩恩在看到海上君王号被撞停、沉没的时候就已经疯了,他马上被控制住,押送回监房。
  旺多姆公爵一边喝着用来安神的迷迭香酒,一边用英国人的失败来做下酒菜——之前说过,这座战场实在是太狭小了,加来船的速度(无论是前进还是转向)都要比英国人的桨帆船快,他们在击沉了自己的对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展开包围圈,围歼其他的敌船——在数量与火力都完全无法与法国人相比,又跑不出去的时候,英国人投降了。
  艾斯特雷斯元帅与迪凯纳将军都不是那种恶毒的人,他们允许英国人投降,投降的船员与军官一个接着一个地转乘到小船上,被大船拖着离开自己的船,他们以为,法国人会俘虏剩下的一艘一级战列舰与两艘二级战列舰,但迪凯纳将军跑到王权号上和元帅商议了一番后,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法国人击沉了所有的英国舰船。
  就算是无法与装载了蒸汽驱动桨轮的铁甲舰船相比,这也是一二级战列舰!
  别看英国人总爱夸耀自己的舰船如同星辰那样密集和繁多,但他们所拥有的一二级战列舰依然屈指可数,多半都是三级战列舰,或是巡洋舰,又或是纵火船——查理二世对于这场夺回战,也抱着一点侥幸与炫耀的成分,也许他现在还在汉普顿宫里做着所有的舰船都只是做了一次武装巡游,连块油漆都不会掉地回到他的怀抱的美梦呢。
  英国人,甚至还有一部分法国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映亮了半个海面与天空的金红色火焰,船只的弹药库爆炸的时候发出的声响甚至让敦刻尔克居民的房屋都跟着颤抖,他们跑出来,左右张望却一无所获——巴尔与旺多姆公爵所在的灰塔也在摇摆,灰尘和碎片落了他们满头,巴尔听到旺多姆公爵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十万英镑,十七万英镑,二十五万英镑……”
  他起初还没明白公爵在说什么。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三十年前,查理一世坚持要造得完美无缺的海上君王号总造价就高达七万英镑,现在一级战列舰造价都在十万英镑上下,二级战列舰在六万到七万英镑左右,旺多姆公爵正在计算路易十四的将军们正在把多少钱打到英吉利海峡里。
  明白之后,巴尔也感到心痛了,作为海盗的儿子,他当然知道一艘船对船员和船长来说有多么重要,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还涌动着另一种奇异的快感,就像是一个吝啬鬼终于得到了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肆意挥霍的机会——法兰西被欧罗巴的其他国家大肆嘲笑“无海军”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他们却也已经毫不可惜地将敌人的舰船全都打进海里!
  也许柯尔贝尔先生还是在小心翼翼地平衡法兰西的支出与收入;也许法兰西的海上军队还不是那么强壮和无所畏惧;也许他们将会迎来更大更多的考验与试炼,但在此时此刻,无论是谁,只要他是法国人,他的心情就像是飞扬的旗帜那样,一直被卷上了天空,久久无法落下。
  巴尔的眼眶里含着泪水,他向着身边的军官举起手,他们紧紧地拥抱,亲吻彼此的面颊,他们都有很多话要说,但都卡在了喉咙口,旺多姆公爵一口一口地吞着酒,直到最后一滴,才把空掉的瓶子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碎片四溅!
  “让我们回去吧!”公爵说:“今晚我们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凯旋而归的舰队自然受到了敦刻尔克人热烈的欢迎,但那五艘加来船,就像是来时那样,也没有出现在更多人的眼前,它们也许会继续隐匿在加来或是南特的港口里,等待国王的又一次命令,它们的同伴,当然,毫无疑问地,也会在之后继续增加——那些曾经因为这些铁甲舰船的高昂造价迟疑过的人也不必继续担忧了,没有什么能够比这次真实演练更能展现自己的价值。
  旺多姆公爵也曾质疑过——因为这些铁甲舰船不但侵占了大量的人工、财力,还影响到了火枪与火炮的建造——法兰西出产的钢铁大部分都被送往了南特,就是为了满足铸造船只护甲以及配件的需求。
  在给国王写信的时候,旺多姆公爵翔实地描述了他所看到的一切,他越写越心热,差一点就要向国王请求,让他成为其中一艘舰船的舰长了,幸好他正准备这么写的时候,他的随身侍从敲门了。
  “什么事?”旺多姆公爵的头脑终于略微冷静了一点,“我说过不要打搅我吧,在宴会开始之前?”
  “抱歉,老爷,”他的随身侍从说:“但小威廉·佩恩先生要求与他的妻子见面。”
  “那个勇敢的女孩吗?”旺多姆公爵一笑,“好吧,你去问问她,她如果愿意,就去,如果不愿意,也没什么可说的。”
  公爵的随身侍从跟着他也有好几十年了,他得到回答后,站在那里想了想:“要告诉她那件事儿吗?老爷?”
  “什么……哦,你说的是,我准备在宴会之后砍掉小威廉先生的脑袋吗?告诉她吧,她也应该预料到了。”
  公爵的贴身侍从一点头,就退了出去。
  ……
  小威廉·佩恩坐在房间里,法国人没怎么苛待他,这个房间原本属于一个军官,整洁,但也舒适,甚至称得上有点奢侈,因为路易十四对他的士兵,将官们一向十分亲近,所以若是你在军队里,除了饷金,总还会有各种福利甚至免费的补给品,所以柔软的床单和毯子也好,陶瓷的茶具与餐具也好,宽大的扶手椅也好,都不需要主人花钱。
  窗台上还摆着一罐子海芋花,这种花在海边非常常见,形状优美,花朵洁白,它让小威廉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真可笑啊,在他和妻子在一起的时候,他想的只有他的国家和父亲,现在他失去了国家与父亲,想起的却只有妻子。
  他已经知道伊娃同意来见他了,所以门扉被推开的时候,并不意外。
  伊娃是被抬进来的,她幸运地没有发热,但失血过多还是不免让她变得异常虚弱,她的父兄和朋友都不赞成让她来见小威廉,但她还是来了。
  他们是相伴了多年的夫妻,今天相见,却像是一对陌生人,伊娃看着小威廉,小威廉也看着她,从她灰白色的面孔一直落到腹部:“孩子,”他问:“还在吗?”
  “还在。”伊娃说,居然一点也不意外,或是气恼,她对他的爱,仿佛在那一晚就伴随着鲜血流淌干净了。
  “他是个顽强的孩子。”小威廉欣慰地说,他是否犹豫过,在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可能让他们的计划毁于一旦的时候?后来他想,他应该是没有的,他忠于自己的国家与国王,他将来的妻子也必然是个虔诚贞洁的英国贵女——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完全不如他的想象,他和他的父亲都失败了,而且直到现在,法国人也没有让他写信给亲友,要他们赎还自己。
  旺多姆公爵称他为奸细。
  他抬起头:“如果是个儿子,就叫做威廉,这是我和我父亲的名字,如果是个女儿,就叫做阿米莉亚,这是我母亲的名字。”
  伊娃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我想我没听错,”她慢慢地说:“你是在给这个孩子取名字?”
  “法国人已经决定要处死我了,”小威廉理所当然地说:“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允许我见你第二面,我当然要先给我的孩子取名。”
  伊娃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但你应该还记得,那晚你毫不犹豫地想要砍断我的脖子吧。”
  “我只能说我很遗憾,”小威廉平静地说:“我不能让我们的计划出现一点差错。”
  伊娃嗤笑了一声:“计划?你是在说你那些根本不算是什么秘密的秘密吗?”她满意地看到小威廉的眼中射出了刀剑般的锐利光芒:“你是不是还暗中嘲笑过我们的国王陛下,以为他会将一群不安分的畜生放在心腹之地?!”
  “我不准你这么说!”虽然很想继续听下去——小威廉并不觉得自己的谋划出了什么差错:“我们是敌人!我们怎么对待你们都可以,那不是我的国王!”
  “多么真实的话语啊,”伊娃喃喃道:“又是多么卑鄙,杰克,不,威廉,即便是盗贼,他们偷窃的也只是人们的钱财,而不是爱情与希望,我之前曾经思考过你为什么能够对我这样残酷,现在我明白了,你轻视我,或者说,你轻视所有的法国人,你觉得我们应该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你错了,”她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愚蠢,是因为我爱你,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事实上我在走进来之前就应该放弃幻想,你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真实的名字,在我向上帝祈祷,请求天使与圣人保护我的丈夫杰克的时候,威廉一定正在暗中放声大笑。”
  “……我会给你补偿……”小威廉说。
  “听我说完吧,”伊娃说:“我们的国王陛下,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英国人不会轻易地舍弃敦刻尔克,哪怕查理二世因为个人的私利做出了出卖它与你们的决定(小威廉听到这里的时候握起了拳头),但敦刻尔克,还有距离它不过六法里的加来,是你们梦寐以求的立足点,有了这两座城市,你们才能向法兰西发起进攻——你们国王迄今为止依然宣称他同时也是法兰西的国王——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们的国王陛下会对此毫无防备呢?”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小威廉说:“我们确实毁掉了道路和军备仓库。”
  “军备仓库与道路都是可以重新修缮和填充的,至于你以为的,断绝了敦刻尔克与外界的通道,就能让这座孤城落入你们的囊中,很可惜,你的父亲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国王陛下之所以这样纵容你们,是因为他不想做第一个破坏盟约的人。”伊娃说:“虽然自公元年起,破坏盟约的君主就数不胜数,但在英法之间,在……”她笑了笑:“在这个时刻,陛下并不愿意做那个承担罪名的人。”她轻声咳嗽了几声:“他留着你们,一来是因为敦刻尔克地区确实需要人手,二来,有了你们,陛下的密探知道盯住你们,就知道英国人什么时候想要动手了。”
  “明白了吗?”她补充道:“你们就是一支挂在屋顶上的风信鸡。”
  小威廉几乎不敢相信,他,敦刻尔克被卖给法国人也有十几年了,也就是说,在查理二世才回到伦敦,年轻的路易十四就已经开始设置针对他们的圈套了吗?
  还有一点就是,伊娃是什么人?他发觉不但他的妻子不了解,他也不了解他的妻子,他只知道她是个胡格诺派教徒,有个叔叔是教士,还有一个关系不太亲近的舅舅在军队里,父亲是个富有的海商,但除了这些……他一向认为他的妻子浅薄无知,丝毫没有探究她的兴趣,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她是国王的密探吗?
  “我不是国王的密探,”伊娃说:“你也不是,所以你对这里的了解也只在纸面上,你知道我是胡格诺派教徒,也就是新教教徒,所以你觉得,和我结婚总比和一个天主教徒结婚好,你也见过了我的父母,我的叔叔,你知道我的舅舅在军队里——那么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的名字是亚伯拉罕·迪凯纳。”伊娃说。
  小威廉茫然地抬起头。
  “你也许不知道,他今天就在那支舰队里,他是太阳王号的舰长,”伊娃痛快地说道:“你应该看到了,太阳王号直接撞穿了你们的海上君王号,”她怀着复仇的快意,飞快说道:“也就是你的父亲,老威廉·佩恩的旗舰……”
  小威廉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他向伊娃扑过来,却被身边的士兵一把按住了。
  “我也许应该说节哀,但威廉先生,正如你所说,我们是敌人,我不会怜悯和同情一个敌人。”伊娃从椅子上略微欠了欠身,仿佛要更清楚地看清小威廉的脸,记住他痛苦欲绝的神情:“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她说:“我向女巫拿了药,”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把这个孩子堕下来!”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小威廉清醒了过来。
  “你不能!”
  “我能!”伊娃轻蔑地说:“什么威廉,什么阿米莉亚,都见鬼去吧,我绝对不会让它出生!”
  “你会下地狱的!”
  “就让我下地狱吧!”伊娃朝他的脸上唾了一口:“我为什么要养一个骗子和敌人的孩子!”
  “留下它!”小威廉急切地喊道:“他是威廉爵士的后代,他的祖父是海军上将!他在英吉利有领地与庄园可以继承!留下它!你难道不想要成为一个贵夫人吗?!这样的身份可以让你出现在查理二世的宫廷里!”
  伊娃几乎笑出声来:“我答应求婚的时候,你一定在心里说,我是个头脑简单,眼光短浅的女人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因为我的生命中似乎只有爱情,是的,威廉,只有爱情,我想要的就只有这个,当它消失了,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干扰我的决定——哪怕是上帝或是地狱。”
  她看着他,露出少女一般的笑容,也是这个笑容让小威廉彻底地绝望了:“我要去巴黎,去凡尔赛,国王听说了我的事情,要给我赏赐,我想我会很快忘记你,我会有崭新的新生活。”
  “伊娃……”
  “我感觉好多了,”伊娃说:“看到你这样痛苦。”
  说完,她示意了一下,就有仆人把她抬走,她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如她所说,将一切抛在身后。
  次日,看守小威廉的人发现,小威廉·佩恩已经服用了大量的海芋花,用它毒死了自己。
  “这个人疯了。”看守说,用海芋花毒死自己可是要受好一番罪的,而且自杀的人总要下地狱。
  ……
  路易十四在凡尔赛接到了旺多姆公爵的信件,说起来也只是一桩巧事,小威廉·佩恩终究不是一个经过训练和考验的密探,他轻视伊娃,就没有过多地探究她的身份,她的身份给了他便利,也给了他致命的一击——迪凯纳的父亲就是一个海军军官,众所周知,当时的海军军官就是另一种身份的海盗,他的家族从南特迁移到敦刻尔克——那时候敦克尔克还属于英国人,这种做法和胡格诺派教徒迁徙到荷兰或是英国这样的新教国家没什么两样。
  但他们终究还是没有离开法国,在亚伯拉罕·迪凯纳被路易十四重新启用后,他在地中海一带清缴海盗,几年没有回家,也让小威廉误以为这个舅舅不但不得重用,与伊娃的关系也不够亲密——如果小威廉能够更在意伊娃一点,他会发觉伊娃的父亲,兄长与叔叔都有着一个惊人的好身手,这样,他也不会以为伊娃只是一个软弱的普通女人,让伊娃找到了逃走的机会。
  不过对伊娃来说,小威廉·佩恩也只是一个过去式了,对路易十四,小威廉就更无足轻重了,让他高兴的是,在这场战役中,老威廉·佩恩的死亡让查理二世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和一个富有经验的海军将领——后者甚至比前者更重要。还有被俘虏的一干人等——也许查理二世也打着让新人累积经验的想法,在里面居然有不少出身海军世家的年轻子弟。
  现在头痛的就是查理二世了,他要么承认英国人首先背信弃义了,然后从路易十四这里赎走俘虏;要么坚决不承认——现在依然有雇佣兵的存在,一个国家将舰船与士兵租借给别的国家,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这样路易可不会将这些人还给查理二世,他的巴士底狱里还有不少空房间呢。
  不过,无论查理二世要做出什么决定,大概率地都与他打着的名头无关了,路易已经决定,他要处理掉“鱼饵”——也就是荷兰的流亡政府了,看来他们和当初的查理二世那样,跑到什么地方都不受欢迎,就连查理二世也只用了用奥兰治的旗帜,并没有人和他们接触,既然如此,在法兰西将要平静度过的几年里,还是让他们彻底地沉默下来吧。
  想到这里,路易就准备给新法兰西总督写信,那些荷兰人一定不知道,他们以为万无一失的藏身地,早就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了——冬天即将到来,狩猎的季节即将结束,还是收起罗网吧,至少那些荷兰人不用被冻死,只要舒舒服服地被绞死或是被砍头,还是挺幸福的。
  随着新法兰西总督的回信一起到来是一群阿美利加的土著,也就是一群印第安人,那片冻土的原主人。
  他们是来种植牛痘疫苗的。
  阿美利加有野牛,但没有养殖牛群,野牛身上也没有发现牛痘,所以在斟酌了一番后,帕吕奥伯爵就将这群印第安人送到了巴黎,但让蒙庞西埃女公爵说,他更像是送来了一群动物或是小丑,尤其是这群印第安人没有换上法兰西的衣服,继续穿着牛皮衣服,带着羽毛头冠和骨头项链的做法,让他们看起来极具观赏性。
  第一次来到凡尔赛的印第安人也察觉到了情况的异样,他们站在广场上,人群之中,先前的新奇与喜悦已经一扫而空,只留下了不安与隐约的气恼。也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却被阻止了。
  “国王陛下还没到呢。”劝阻他的人说。
  于是他和另外一些轻佻的家伙都安分了下来,既然这些印第安人已经被允许觐见国王,就和任何一个外省人那样,在国王给出他的态度之前,无人可以随意地轻慢他们,没看国王的礼仪官也是客客气气,按部就班,没有露出一丝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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