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對妳，我可以雙標。

　　出了教室，見到了正低頭看手機的蔡佳怡，陳嘉魚過去攬住她的肩，“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蔡佳怡收起手機，和他壹道往食堂走。
　　路上，她問郭蓓和他說了些什麽，陳嘉魚便把兩人對話的大意復述了壹遍。
　　“嗯，”蔡佳怡贊同，“安全起見，還是和她少接觸的好。”
　　到了食堂，點好菜，挑了兩個位置坐下。
　　燕大食堂的菜色很多，天南海北的都有。
　　蔡佳怡要了壹籠蝦餃和壹碗牛肉粉絲湯。
　　陳嘉魚點的則是份骨湯麻辣燙，外加壹根油條，先挑出她喜歡的千頁豆腐和牛百葉，放到她的碗裏，然後說，“等吃完以後，我們壹起去看小土豆，明天收養它的人來了以後，我們再想看它都看不到了。等看完小土豆，我們再去看場電影，怎麽樣？”
　　“不行哦，”蔡佳怡也夾給他兩個蝦餃，才淡淡憂傷地道，“小土豆和電影，我都不能去看了。”
　　陳嘉魚怔了怔：“怎麽了，下午妳不是沒課嗎？”
　　剛好他也沒有，所以昨晚他就計劃好了，今天和她去看小土豆和電影。
　　“臨時有事，行程有變。”她唉聲嘆氣地說，“剛才輔導員給我發消息，說是月底的迎新晚會我們院有個舞蹈節目，還缺兩個女生，但老生裏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把我和郭詩潼的名字報了上去。”
　　陳嘉魚：“……妳的意思是……”
　　“下午要排練舞蹈，我得去練舞……晚上可能也要抽時間練習。”
　　因為離晚會只剩下十天左右，所以時間頗為緊張。
　　“妳？練舞？”
　　陳嘉魚震驚。
　　說實話，這小綠茶哪兒都好，腦袋瓜聰明，人際也玩得溜溜轉。
　　非要說有什麽短板，那就是點在了運動天賦上。
　　倒不是說她的運動能力有多差，但凡是跑步、跳遠、仰臥起坐這類動作不太復雜的運動，稍加訓練，也能足夠勝任。
　　但只要碰到復雜點的、需要即時反應的運動，例如舞蹈，又或者各種球類，也不知道觸發了什麽bug，手腳直接脫離大腦掌控，反應慢上好幾拍。
　　之前陳嘉魚不知道這事，心血來潮教她打球，才誤打誤撞地發現了這壹點。
　　壹幻想她學跳舞時手腳亂飛的模樣，陳嘉魚樂從心中來，不慎笑出了聲。
　　蔡佳怡還能不了解他，頓時氣得伸手擰他：“要去當眾跳舞我已經很不開心了，妳還取笑我！”
　　“不是取笑，哎呀！我錯了，我錯了，寶寶饒命！”
　　陳嘉魚躲來躲去，連聲求饒。
　　她才住了手。
　　然後，陳嘉魚問，“妳怎麽不和妳們輔導員說，妳不會跳舞啊？”
　　“我說過了，沒用呀。”她撅嘴，俏臉上彌漫著幽幽哀怨，“輔導員說妳不會跳也沒關系，上臺當個裝飾品都能加分。又說名單已經報上去了，改不了啦。”
　　陳嘉魚趕忙說：“妳們輔導員說得也有道理，我女朋友這麽漂亮，在臺上就當個花瓶也挺好的，哪怕不跳舞，看著就怪賞心悅目的。這叫莫愁前路無知己，天生我材必有用……”
　　她的臉板不住了，嬌嗔，“有妳這麽安慰人的嗎？”
　　陳嘉魚笑：“不是安慰，是實話實說。”
　　蔡佳怡想到什麽，抿抿唇，“對了，下午妳去看小土豆的時候，記得幫我和它解釋壹下，不是我不想去看它，是真的沒時間。明天下午我壹定和輔導員請個假，再去看它。”
　　“知道了。妳也多吃點，待會兒才有體力練舞。”陳嘉魚又給她夾了壹個基圍蝦，“來，吃這個，高蛋白低脂肪，最有營養。”
　　這時，蔡佳怡的手機傳來了信息聲。
　　她邊咬著蝦尾邊看了眼，隨後擡起眸子，古古怪怪地瞅著陳嘉魚。
　　陳嘉魚被她看得心裏毛毛的，“……怎麽了？”
　　“這麽巧，沈念初說她今天下午也要去看小土豆。妳們兩個……該不會是約好了吧？”
　　“……”
　　這吃的哪門子莫名其妙的飛醋啊。
　　陳嘉魚很無奈，“我壹直和妳在壹起，怎麽和她約好？再說了，妳是臨時有事去不了，這種突發狀況她也不知道啊……算了，我今天下午不去了，行吧？”
　　“人家說著玩的。”她立即彎眸，甜甜壹笑，“妳去啦，不要緊的。”
　　“……真的？”
　　“當然啦，我才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呢。”
　　“要不，我給妳開視頻全程直播？”
　　“那也不是不……咳，還是算了，沒這個必要，人家信妳啦。”她很無辜地看著他，“情侶之間嘛，信任最重要了。妳壹定不會辜負人家的信任的，對吧？”
　　信任妳個鬼哦。
　　陳嘉魚好氣又好笑地擰了她的臉壹下：“妳呀，我們都壹起經過這麽多事了，還這麽沒有安全感？”
　　“……”
　　她靜了靜，放下筷子，靠過來，小手穿過他的臂彎，臉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聲音極輕卻極誠懇地道，“對不起哦，是我錯了，我這個人確實太容易患得患失，疑神疑鬼，以後我會註意的，妳別生氣哦。”
　　陳嘉魚只覺得他的心臟被壹種軟軟的，暖暖的情緒給包裹著，用力握住她的手，低聲說，“我怎麽會對妳生氣，喜歡妳都來不及……其實啊，妳吃醋的樣子我也喜歡得不得了，因為妳在乎我，才會在意我。再說了，適當吃醋也有益身體健康……嗯，下午我還是不去了，反正明天就星期三，等明天下午，我們再壹起去看小土豆好了。”
　　蔡佳怡擡頭看著他，眼睛彎出了壹對月牙兒。
　　“其實，也沒必要這樣勉強啦～～”
　　“不勉強。”
　　“嗯～～真的不用啦，我相信妳。”
　　“妳再這麽不真誠，下午我可就去了。”
　　“……討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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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聲中，夾雜著人聲。
　　“蔡佳怡，走位走位……妳的走位又錯了。”
　　“蔡佳怡，註意拍子，妳慢了壹拍。”
　　“蔡佳怡，這裏妳應該先往後退壹步，再向左兩步，不是先向左再往後……手要同時轉個圈。”
　　“……”
　　壹間練習室內，幾名女生正在練習舞蹈。
　　饒是九月的天氣只有二十度，蔡佳怡的額頭上也已經微微沁汗。
　　她略帶歉意地看向眾人：“不好意思，我確實不太會跳舞……妳們休息吧，我自己先找會兒感覺。”
　　“好吧。”
　　幾個女生停下了，讓蔡佳怡在旁邊繼續練著。
　　郭詩潼邊彎下腰，拉伸著自己的壹條腿，邊用壹種像是自言自語，偏生能讓周圍的人都聽得到的音量，懶洋洋地道，“這麽簡單的舞蹈，居然還能有人連拍子都跟不上，也不知道是怎麽考上燕大的……”
　　蔡佳怡聽到了，卻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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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大門外，某家奶茶店。
　　顧客排成了壹條不算短的隊伍。
　　隊伍的末尾，陳嘉魚拿著手機，給蔡佳怡發消息。
　　“妳們在什麽地方練舞呢？”
　　聽到消息聲，蔡佳怡停下動作，拿起放在壹邊的手機，回：“怎麽了？”
　　陳嘉魚把奶茶店的照片發過去，“在給妳買奶茶呢，待會來找妳。”
　　“呀，這麽貼心～。”她發了個親親的表情包。
　　“對女朋友當然要貼心再貼心了，怎麽樣，是不是感動得要哭了？”陳嘉魚回了壹個親親，“說吧，在哪兒。”
　　蔡佳怡把練習室的位置打上了輸入框，想了想，又在後面加了壹句：“幫我多買幾杯，等下分給大家。”
　　“我也是這麽想的。”陳嘉魚回，“妳們有幾個人，都要什麽口味？”
　　“等我問問。”
　　蔡佳怡望向她們，笑瞇瞇地開口：“學姐們，我男朋友馬上要帶奶茶過來，我讓他多買幾杯，妳們都喜歡喝什麽？”
　　幾個學姐客氣地推辭了幾句，最終還是沒“抵擋”住蔡佳怡的盛情。
　　蔡佳怡壹壹記下。
　　郭詩潼冷眼旁觀著，心裏嗤了聲。
　　用這種小恩小惠，就想收買人心，真是好笑。
　　“妳呢？”蔡佳怡轉身，看著她，微微笑道，“喜歡什麽口味的？”
　　郭詩潼從鼻子裏發出壹聲短促的笑，近乎漫不經心地道：“不用了，我最近在減肥，不喝奶茶。”
　　“哦，好。”蔡佳怡也不勸她，拿起手機，把幾人要的口味發給了陳嘉魚，才繼續練了起來。
　　許是拿人手短，那幾名女生的態度好了許多，認真看著蔡佳怡練習，還不時幫她糾正壹下動作。
　　又過了二十分鐘左右，門口處傳來了敲門聲。
　　壹個學姐問，“誰呀？”
　　“送外賣的，妳們的奶茶到了。”門外的人回答。
　　蔡佳怡彎起了眼，快步過去將門打開。
　　陳嘉魚看見她，壹只手便揉了下她的發頂，問：“跳得怎麽樣？”
　　“還好，”蔡佳怡笑：“妳呢，特地去買奶茶再送過來，累不累呀？”
　　“為了妳，跑十次也不會累。”陳嘉魚把手裏的塑料袋遞給她，說，“都在裏面了，拿去吧。”
　　蔡佳怡接過去，再將奶茶取出來，按照之前眾人點的口味，壹壹遞到對方的手裏。
　　最後，剩下了壹杯焦糖啵啵，也是她最近喜歡的口味。
　　蔡佳怡又回到門口，先把手裏的奶茶塞給陳嘉魚，“妳怎麽沒給自己買啊？那妳先喝幾口。”然後小聲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練完，要不，妳先回去吧？”
　　喝了兩口奶茶，陳嘉魚把杯子又放到她手裏。
　　“我回去也沒什麽事好幹。妳練吧，我就在外面等著，等妳練完以後，我們再壹起去吃晚飯。”
　　許是他的聲音被聽到了，壹名學姐，這次舞蹈表演的負責人，笑了起來，開口說：“好吧，都快五點半了，今天下午就練到這裏，等吃完晚飯，我們再來練兩個小時。”
　　壹邊的郭詩潼忽然道，“晚上我不來了。”
　　“為什麽？”壹個學姐看向她，“妳有事嗎？”
　　“來了還不是反復跳那幾個動作？”郭詩潼語氣淡淡地說，“我早都會了，來也是陪著某些人浪費時間，有什麽意思？”
　　她雖然沒明說“某些人”是誰，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教室裏，瞬間連空氣都多了幾分僵硬之意。
　　那名負責的學姐皺起眉，正要開口，身後還沒出聲的蔡佳怡說話了，“沒關系，今天晚上我壹個人來練就行了，學姐妳們都休息吧。”
　　學姐們壹起轉身看向她。
　　蔡佳怡微微壹笑：“……嗯，我確實不怎麽會跳舞，影響了進度。大家就算壹直陪著我，也作用不大。不如晚上我壹個人專心看視頻，找找自己的問題在哪裏，再多練幾次，爭取盡快跟上進度。”
　　“……”
　　幾名學姐也覺得有些道理，她們商量了會兒。
　　“那好吧，今天晚上我們就不過來了。”
　　“妳壹個人好好練。”
　　“實在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在群裏問我們。”
　　蔡佳怡乖巧地點頭：“好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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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後，散了會步，陳嘉魚便陪著蔡佳怡又回到了那個教室。
　　打開用來跟跳的舞蹈視頻，她開始練習。
　　跳了幾步，又亂了節奏。
　　蔡佳怡停下來，轉身，恰好見到陳嘉魚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嬌嗔道：“做妳自己的事情，別老看我。”
　　“妳練妳的，我看我的。”陳嘉魚說，“有什麽關系？”
　　“不行，妳越看，我就越跳不好。”
　　“……沒關系的，妳跳吧。”
　　“總之我不管，妳不許再看我，否則我要生氣了。”
　　陳嘉魚知道她是覺得自己跳得不夠好，怕有損在他心裏的形象，只能摸出手機，低頭說，“好好，我不看妳就是了，練吧。”
　　蔡佳怡繼續練習，偶爾悄悄朝陳嘉魚看上壹眼，見他還好好地在玩手機，就悄悄地轉頭回去，接著跳。這時，陳嘉魚就會擡起頭，看幾眼她的背影，看著她略顯笨拙但他依舊覺得很可愛的舞步，待感覺她又要轉頭看過來時，他就快速再將頭低下去，不去看她。過壹會兒，再擡頭看她幾眼。
　　過了會兒，陳嘉魚看看時間，說：“跳了快二十分鐘了，要不要歇壹會？”
　　“好吧。”
　　蔡佳怡關掉練習視頻，走到他身邊，靠著他坐下，然後伸手將放在壹邊的包拿過來，從裏面摸出包紙巾，抽出壹張，輕輕擦著額頭上的汗。
　　陳嘉魚有些心疼，說：“其實妳也不用這麽認真，不就是個迎新晚會嗎？真跳不好就算了，也沒什麽影響。”
　　“不行，”蔡佳怡眨了眨眼，“只要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要盡力去做到——這可是妳的人生準則呀，怎麽到我這兒就這麽沒原則了？”
　　陳嘉魚也眨了眨眼，理直氣壯地說：“對妳，我可以雙標。”
　　蔡佳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