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爷爷叫‘雷洛’

　　“愣什么愣！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会耍起小孩子脾气。”曾志伟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吕言笑骂着，才自顾的进了房间道：“就是该让你受点委屈，否则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才了。我来香港打拼这么多年，从龙虎武师——编剧——导演，也是一步步熬过来的。你见过干这行有一步登天的嘛？”
　　吕言自然是没有顶嘴，他这会反倒在纠结着曾志伟怎么就成自己‘叔叔’辈了。
　　倒是曾志伟进了房间，在书桌前坐下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吕言。心中虽然古怪，却越发欣赏起来。暗道这后生仔果然是需要磨砺，要知道以前的吕言压根可不会听自己说教。他又哪里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吕言早就‘脱胎换骨’了。
　　一咬牙的吕言，居然壮着胆子道：“曾叔，我觉得只有给我次机会我一定能把握住。”
　　亲手导演出一部电影，这不论是现在还是原来的吕言都一直奢望着。
　　听到这话的曾志伟略略皱了皱眉，也貌似自动忽略了‘曾叔’这个称号。他沉吟了会，才开口道：“就算你真把握住了一次机会，又有什么用呢？当初新艺城开山两部戏虽然收益不错，但是给人感觉却依旧只是小制作、小公司。也正因为如此，在81年的时候才决定增产，增添人手，大展拳脚，最重要是找好导演。
　　不过说来说去，你也知道那时候的著名导演可是基本上被邵氏、嘉禾两大公司瓜分了，虽然偶尔涌出一批所谓‘新浪潮’的导演，但又能成什么气候？想要找好导演，必需独具慧眼。
　　吴宇森倒也确实有慧眼，提议了你徐叔。
　　不过那三位刚听到徐克的名字，可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的！不论是《蝶变》、《地狱无门》，还是《第一类危险》。你徐叔的这三部片全部都是叫好不叫座，而且据说他拍片时超支颇巨，不受控制，拍片题材也常常剑走偏锋，不合大众化口味。
　　幸亏当时的吴宇森得到他们器重，并且还拍心口保证徐克会拍出一部叫好叫座的电影。
　　这才有了你徐叔的今天！”
　　这些所谓的密闻，可算让吕言好好燃了把八卦之火。他心中一直以为是后来的许克提携了吴宇森，没想到事情正好是反一反。
　　不过吕言自然也知道，最后的结果证明了吴宇森的慧眼识英才。徐克首部电影替新艺城执导的电影叫《鬼马智多星》，81年暑假在金公主院线上映，票房收入七百多万，压倒同期所有对手，亦是新艺城开业以来，首部电影赢了嘉禾、邵氏两大阵营。此外，在台湾易名《夜来香》，不独票房一枝独秀，更扬威当年的金马奖，夺得最佳导演、最佳美术、最佳剪接三项大奖。
　　这里面就有个大名不得不提了——张叔平。这位日后在香港影坛毫无疑问的美术指导NO.1，处女之作就战获大奖！！！
　　“其他的你都知道，要不是念在昔日情分上，公司哪会再签下吴宇森……他票房大败在香港是难混了，这不都去台湾两年了嘛！”曾志伟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出奇的平淡，可能他见惯了圈内这样的起起落落：“一次机会的把握不能说明什么，主要是自身的功底要够。”
　　曾志伟确实有资格说这话，至少他将每次机会都把握住了。到如今，他已经可以自己创造机会。要知道，《最佳拍档》前两集可都是由曾志伟执导的。
　　“我今天事情还挺多，要不是怕你这兔崽子整出点什么事……行了，你自己多琢磨、琢磨。今天就好好休息吧，记着明天准时去片场就对了。你徐叔那是磨砺你，你自己要多看、多学……”边说着，曾志伟已经起身离开。
　　吕言自然也赶忙起身相送，关门前不忘道一声：“叔，您慢走。”
　　可把曾志伟气的在门口跳脚好一阵才厉害……
　　见曾志伟走远后，吕言才怪叫一声就扑到了床上。此刻他的心情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了，脑海里却反复回荡着曾志伟的那些话。
　　我到底是谁呢？居然跟曾志伟、徐克他们有关系，曾志伟居然还是我叔叔辈？
　　台湾？吕少？导演梦？
　　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使劲的回忆。吕言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了些什么，紧的他就脸色蜡黄。整个人，也在床上不停的抽搐起来。
　　良久！
　　当吕言再度悠悠转转的醒过来时，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与原本满眼迷惑、困扰的眼神不同，现在的吕言眼中就股子特别的味道。
　　从容？自信？桀骜？
　　“原来我是徐克的场记……难怪曾志伟嘴里总‘你徐叔’的碎叨。”吕言自顾的呢喃声，不过更让他诧异的是自己的家庭身份。
　　这个身份对于很多人包括原来的他都是那么的神秘，但又那么的清晰。
　　哭笑不得的吕言发现，自己的爷爷居然叫——吕乐，现于台湾养老！
　　没听过‘吕乐’大名？那看过刘德华主演的《五亿探长雷洛传》吧？
　　不错，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爷爷就是电影中的‘雷洛’，那个曾经的‘四大华探长’之首，黑白两道通吃的香港华人探长第一人。
　　而曾志伟之所以是自己的叔叔辈，原因居然是他爸爸是自己爷爷的老下属——曾启荣。
　　“难怪我这位‘曾叔’对我比对他亲生儿子还上心……”吕言摸了摸鼻尖，笑笑道：“感情自己还是位富家子，名人之后。父母都在加拿大，而自己却跑来香港追求起导演梦来了。果然是造化弄人……”
　　摇了摇头，望了眼张国荣海报的吕言决定先出去吃点东西。不过一想到明天就要去片场，要见到那些曾经在大荧幕中才难得一见的人他心中就是阵阵波澜。
　　一直好象有种动力在推着吕言，让他越发的迫不及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