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劣質產品傾銷黑幕

“其實也沒那麽嚴重。您不是不讓我碰余韻園的生意嗎？也是您支持我開辟新的領域，轉做醫療器械產業。壹開始我都規規矩矩，就是專心做器械代理和經銷。可您也知道，只是守規矩做器械，利潤其實並沒有那麽大。要想真把公司做起來的，誰能沒點貓膩。”余堅熠開始解釋。
“妳倒有理了？”余生海濃眉壹挑。
姚珍收拾完了地上的玻璃碎片，走過來又拍拍余生海，勸慰他先耐心聽余堅熠說。
“我真代理了不少歐美國家的先進醫療器材，可以說是在為很多硯市的病人造福呢。後來，業務往來多後，有些國外公司的業務經理就跟我商量，說其實有壹些利潤更高的產品可做。我聽了之後就明白了，歐美國家的技術進步快，產品淘汰也快。有些產品存貨還沒賣完，就被新型產品取代掉了，但那些庫存老產品總不能銷毀掉吧？國外公司願意降價，以很低的價格賣給我，我再引進到國內市場來賣，利潤就比正常情況下高出上倍，甚至幾倍。但是爸您也知道，咱們國家的技術本就走在後頭，就算是人家國外淘汰的落後產品，依然壹點不比國內同類產品差，所以我雖然賺了錢，但其實對病人健康是沒有什麽影響的。”余堅熠壹五壹十說。
“真就這麽簡單？那算了阿珍，還是吃飯吧。”余生海拿起筷子，不願再聽下去。
顯然，以他老辣的判斷能力，覺得今日之事不可能如此輕淡而已。
“大多數情況就是這樣，也有……小例外。”余堅熠見父親生氣，又補充道。
“小例外就是，爸您知道，歐美國家的行業標準偏高。有些產品，算是殘次品吧，就是在歐美國家，是無法通過標準進入市場的，但是其實比照我們國家的標準，也沒什麽多大問題。”余堅熠繼續說。
“所以就被妳弄到國內來賣？這種現象也多見得很，我看妳的事情還不只是這麽簡單。”余生海冷不丁插了壹句。
“我還沒說完。發展到後來，我發現，有壹種情況利潤也非常可觀。隨著醫學的發展，醫學界每年都會發現壹些原以為可以廣泛應用於醫學、實際卻對人體有害的物質，世衛組織每年也都會宣布壹批新的名單，哪些物質是可能危害人體甚至可能致癌的，必須禁用於醫療範圍的。”余堅熠知道沒法輕描淡寫，便全盤說了出來。
“但是爸您知道，在被宣布禁用之前，有些公司都已經生產了大量庫存，更甚至有些公司才新擴大了生產線，立馬就把生產線給撤除，損失太大。所以，這些生產線會繼續運作，按照這種老技術生產出來的產品自然含有違禁成份，在歐美是無法銷售的，所以便通過像我這樣的器材商，銷往發展中國家。這樣，國外廠商能緩解生存壓力，我也能從中獲利。”余堅熠說。
“為了這點利潤，妳就連致癌的物質都不顧，把這些毒產品、垃圾玩意弄到國內來害自己人？！”余生海筷子壹放，怒氣又起。
“爸，真沒您想的那麽嚴重。其實醫學界或者世衛宣布的壹些標準，有時候往往也只是理論上的。理論上致癌，理論上有害。您想想呀，在他們宣布之前，這些物質都在醫學產品中應用幾十年了，也沒見人類因此發生大災大難的對吧？有時候，就是小題大做。”余堅熠不管父親如何生怒，依然保持著清晰的辯解思維。
“妳跟我解釋這些有什麽用？現在還不是被人威脅了，要揭穿妳、舉報妳？妳能把這些話，對他們也解釋壹遍？！妳能讓他們放棄威脅？妳能在東窗事發之後說服法官，不讓妳去坐牢？！”余生海完整聽完事情經過後，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再也沒有心思吃飯，“堅熠啊堅熠，妳太讓人失望了！我給妳創造了最好的條件，讓妳光明正大，走妳的陽光大道，妳就是這樣，自個往坑裏跳！”
“生海，真的要坐牢嗎？妳可不能讓堅熠去坐牢啊！堅熠坐牢，我還有什麽盼頭！這事妳必須得幫他，這孩子是壹時不慎，只要不坐牢，下次決不會再犯同樣錯誤的！堅熠妳快跟妳爸承認錯誤，保證下次再也不犯了。好好經營，不沾那些違法的東西！”壹聽可能坐牢，姚珍慌了神，又拉余生海衣袖，又向余堅熠使眼色。
“爸，是我大意了，我……”余堅熠誠懇地認錯，雖然臉上仍掛著壹臉的無辜。
“先別跟我說這些。講吧，揚言舉報和揭穿妳的人，是什麽來頭？對方想要得到什麽？”余生海果然是商界老將，剛剛還在為兒子痛心疾首，現在卻打斷了兒子那些虛頭八腦的檢討，直抵重點問道。他相信，任何的揭發也好，舉報也好，找媒體來摻合也好，既然對方並不直接這麽去做，而是先放話威脅，那麽就盡可歸結為兩個字：利益。
余生海強壓下怒氣，他此時臉上呈現出來的冷峻，令他看起來不像是坐在家庭晚餐的桌旁，而更像是坐在談判桌上的商人。
“他們，好像是老外。提出的條件，似乎跟爸您有些關系……”余堅熠推測著說。
“老外？跟我有關系？妳是說，跟余韻園的生意有關？”余生海壹開始顯出驚詫，但很快似乎也就明白了什麽。
“他們說……”余堅熠正準備繼續描述下去，壹陣手機的震動卻突兀地打斷了他的話。震動越來越大，令整張餐桌都猶如生出了共振，在這個無人知曉的三人世界裏，如同蝴蝶的翅膀卷起細小的風暴，風暴如漩渦般迅即擴大，席卷了整個客廳。
是余生海的手機有了來電。余生海平靜地拿起手機，然而，從第壹眼瞄到好個奇怪的陌生號碼起，其實他心裏就並不平靜。雖然他面無驚訝，手也沒有絲毫抖動，但他卻不自然地坐在椅子上挪了挪，以讓自己坐得更直。